宁云简眉心跳了两跳,这回是真头疼了。
孟怀辞顿了顿,点?头应了句“好”,尔后抬袖行礼,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恭送陛下,恭送娘娘。”
崔幼柠搀着宁云简步步往回走,担忧道:“是不是前些日?子忙坏了?等会儿叫太医过来帮你瞧瞧。”
宁云简偏头看着天真娇美?的妻子,无奈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必,阿柠陪我坐一会儿便好。”
他坚持不让太医过来,崔幼柠只好帮他按揉头上穴位,边按边疑惑道:“兄长今日?脸色好像不大好,也不知是怎么了。”
这边她帮宁云简按揉脑袋,那边宁云简便帮她揉手腕。
“有吗?”宁云简听罢抬起?眼眸,淡淡开口,“可能他昨日?也跟朕一样没睡好罢。”
“……”崔幼柠气得拍了下他脑袋,“我兄长就算真没睡好,也定然是因忧心南方灾情?而致,怎会与你一样混账无耻!”
宁云简冷哼一声:“他混不混账只有你嫂嫂知晓,你又如何得知?正如朕那几个庶妹也个个都觉朕霁月清风,清冷自持,这世上只你一人骂朕无耻。”
崔幼柠愣住,呆呆看着宁云简,竟觉他说得颇有道理。
宁云简垂眸见崔幼柠一副天塌了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了过去?。
他对阿柠瘾重,无时无刻不想抱她吻她,喜怒哀乐皆系于她一人之上。
尤其此刻坐在马车,总让他想起?去?年从?南阳回来的那段日?子。
那时蛊毒未解,阿柠为帮他缓痛,伏于案前,任他采撷索取。
有时马车滚过石块,车身震晃,他与阿柠都瞬间战栗发颤。
得容她缓一缓。
宁云简克制地闭上眼,细细吻着自己心间爱甚的女?子。
晚间用膳时,崔幼柠并未去?找兄嫂。
被宁云简问?缘由时,她低头道:“柔嘉和褔嘉每每要来找你这位兄长,你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嫌她们碍事。我兄长若真如你喜欢我一般喜欢嫂嫂,应也更愿与嫂嫂多些时间独处。”
宁云简静静看妻子许久,正欲出言安慰,却见妻子忽地昂起?俏脸,眼眸晶亮:“我兄长冷冰冰的,嫂嫂凉丝丝的,他俩的感情?真会炽热如火吗?”
“……”他给崔幼柠碗里夹了块鹅肉,“吃你的饭。”
*
一行人废了十日?终于到了此番受灾最?严重的明州。
国君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来督查赈灾事宜,百姓感动不已,民心大定。
上任皇帝也曾南巡过,但所去?之处都是富庶安宁之地,南巡只为享乐和扬君威。当今圣上是大昭第一位仁君,平定西疆,震慑北境,日?夜勤政,爱民如子,从?那时尚是东宫太子开始,所思所虑就都是为了江山和民生。
崔幼柠听着外头百姓的欢呼声,抬手掀帘,见数以万计的百姓围在道旁,恭恭敬敬朝御驾跪地叩首。
她偏头看向身侧正蹙眉翻阅一本治水策论的宁云简,不由有些恍惚。
她虽不参政,但也知宁云简做了许多实事。他登基这两年,百姓的日?子过得比太上皇执政时好上许多。
但此刻头一次亲眼目睹他究竟有多得民心,崔幼柠仍觉震撼。
宁云简感觉到崔幼柠的目光,抬眸看来,一与她视线交纏,那双寒潭般的眼眸瞬间有了温度和光彩,他的唇瓣也在下一瞬贴来。
“阿柠又勾朕。”待这个吻结束,宁云简用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哑声开口。
崔幼柠瞪大了杏目,气笑道:“我只是看了你一眼!”
“就是勾朕。”宁云简啄了啄她的唇,眉眼中尽是欢喜,“你方才看朕看得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