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十三岁开始悄悄行医,虽治女?不治男,但?也正是?因诊治过多?位妇人,所以比之旁的贵女?更懂男女?之事。
让正当年轻、血气方刚的新婚丈夫忍一年不碰自己,大抵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他憋出毛病,二是?妾室进门。
虽依着孟怀辞的性情,妾室进门应是?不可能,但?若让他憋出毛病,宋清音身为医者和妻子,也不大忍心。
她既应了这门亲事,就该试着大方面对,不能扭捏抗拒,让两?人面子上都过不去。
她与孟怀辞约定好的那一年,并非是?要拒行妻子之责,只?是?那段没有见光的感情太长太深,付出的努力?太多?,她需要些时间接受。
接受自己从小开始学着如何做好那人的妻子,一直学了十余年,将自己雕琢成那人或许会?喜欢的模样,最终嫁的却是?那人的妻兄。
孟怀辞伸臂将宋清音带入怀中,手掌箍在她腰上,掌下触感柔软滑嫩。他呼吸粗重?几分,声音喑哑:“再说一遍方才那句话,可好?”
宋清音一怔,依言重?复:“大人如今是?我夫君……”
“夫君”二字刚落,孟怀辞的唇瞬间贴了过来。
虽只?是?唇瓣相贴,宋清音仍是?浑身一颤,想?起自己方才之言,纤指紧紧攥住他的寝衣,终是?没有别开脸。
她竟没有躲。
醉意在此刻涌将上来,淹没孟怀辞残存的理?智,又?在一瞬间化为烈火,灼得他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烧得滚烫沸腾。
他从宋清音唇上离开,眸光沉沉落在她面上,声音哑得厉害:“我是?你夫君,所以今晚想?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宋清音思虑须臾,轻轻点头?。
能做的事不过是?圆房而已,先?前已做过多?回,她已不觉羞。
得到回应,孟怀辞立时低头?撬开宋清音的唇瓣,贪婪地向她索取甘甜。
纵然已有过三日,此刻却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孟怀辞难以自持,全然沉浸在这个?吻中,再也无法分神?去想?其他,一双手紧紧箍着她,不让宋清音挣脱半分。
宋清音的脑子因缺氧而昏沉发晕,眼前是?他放大的俊颜,鼻尖全是?他清冽的气息。
绸裙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地上。醉酒的男人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如从前那般温和守礼,不容她抵抗推拒,不容她躲避逃离。
夜色渐渐淡去,天光显现,最后大亮。
鹤时院的婢女?和小厮不由面面相觑。按规矩,世子爷本该一早就带着少夫人去主院向老爷和夫人敬茶的,但?此刻已过巳时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催促。
屋内宋清音崩溃万分,忍不住哭着朝孟怀辞喊了句和离。
听到两?个?字,孟怀辞浑身僵住,醉意瞬间散去,眸底重?归清明。
他薄唇轻颤,喉间如塞满了尖利刀。刃般开口腥甜,出声艰难嘶哑:“你……说什么?”
宋清音自知失言,咬唇不语。
孟怀辞胸腔里那颗心撕裂般地发疼,怔怔看她许久,忽地放过了她,下床捡起寝衣穿上,垂眸静立片刻,稳着声线开口:“对不住,是?我酒醉混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气。”
实?则不全是?这个?原因。
自那三日过后,他已有三个?多?月未能见到宋清音,日夜被思念侵蚀,一朝再见,又?是?与她的大婚,醉意驱使之下,终是?理?智全失。
宋清音默了默,摇头?道:“没生气,我知晓大人被灌了很多?酒。”
她暗暗揪紧锦被,语气有些不自然:“方才我是?受不住了才一时失言,大人别往心里去。”
孟怀辞眼眶发烫,低低“嗯”了一声,转身命人抬水进来,待下人退出门外,便走至床前去抱宋清音。
宋清音往后一缩:“不必劳烦大人,我让婢女?进来伺候我沐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