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凄惨,他抿紧薄唇停下?来静了许久,胸口剧烈起伏着,哑声道:“阿柠,唤朕夫君。”
这句话其?实他已说过许多次,每每都在最要命时开口。但他的阿柠昨夜竟咬唇生生扛了过去?,一声都不肯唤他。
崔幼柠又?听到?他这般说,立时忿忿瞪他一眼?,故意出言气他:“大昭礼制,皇后需敬称君王‘陛下?’,不能以寻常妻礼待之?。”
宁云简垂眸看她须臾,淡淡道:“唤朕一声夫君,朕抽离一寸。”
“……”崔幼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宁云简,你还要不要脸?”
宁云简哼笑一声,扶着她的腰作势要继续。
“别!别别别!”崔幼柠脸色一变,立时喊停,屈辱地闭了闭眼?,终是将那个羞于开口的称呼说出了口,“夫……夫君。”
宁云简心间?剧颤。娇柔声音似撞钟声一般在他脑海中久久回荡着,又?似石子投入静湖,漾开圈圈涟漪。
阿柠……如今真的嫁给了他,成了他的妻子。
他心里一软,撤离了一寸。
崔幼柠见这个一向喜欢在床笫之?间?出尔反尔的男人这回居然信守承诺了,当即大喜,立时又?唤了一声。
宁云简又?撤了一寸。
如此共撤了五次,崔幼柠估摸着刚好只需再喊最后一回便可,欣喜若狂,脸上瞬间?绽出一个讨好的笑,声音又?软又?甜:“夫君~~”
宁云简心神巨震,低眸看着眼?前淫靡艳色,扶着她腰的双手微微发颤。
“阿柠,”他薄唇一抿,声音哑得厉害,“说你爱朕。”
就?差最后一寸了,崔幼柠急得很,闻言立时开口:“我爱你,夫君,我爱你。”
宁云简眼?眶蓦地一红,久久都未动作。
半晌,他喉咙上下?一滚,突然扣紧崔幼柠的腰,低沉着嗓音说道:“对不住。”
对不住?
崔幼柠疑惑地看宁云简一眼?,还未等开口问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在下?一瞬被尽根怼入,脑中瞬间?归于一片白茫。
耳边霎时传来他的低声吟叹,崔幼柠悲愤之?中恍然大悟。
她气得浑身发抖,嚎啕大哭:“宁云简!!!”
守在殿门外的肖玉禄狠狠抖了一抖。
……
崔幼柠再度醒来已是夜里了。
太后在慈恩寺修行,太上皇被宁云简送出了京城,是以崔幼柠无需向公婆敬茶请安。不过即便要敬,她也只能被人搀着去?了。
她瞪了眼?面前这个眉眼?含春的罪魁祸首,不愿再同他说半句话。
宁云简默默喂崔幼柠喝了碗粥,洗净手后忽又?去?掀她裙摆。
崔幼柠吓得立时死死按住:“你做什么!”
宁云简垂下?眼?眸:“朕只是想为你再上一回药。”
这么一张圣洁脱俗的脸露出低落神色,瞧上去?颇容易叫人心软。
崔幼柠浑身酸痛,实在心软不起来,却?也舍不得再气他。
婚前那十余日他忍得辛苦,此番虽放纵些,但终归是洞房花烛夜,况且崔幼柠知晓,接下?来起码三日他都不会再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