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辞坐在床沿,近乎卑劣地任由宋清音缠上来。
方才府中两个大夫都被他命人深夜叫醒,悄悄带来鹤时院为宋清音看诊。两名府医把过脉后均叹声直言宋清音中了媚药牵情?丸,只有与男子?行房事方可解,否则怕是熬不过去。
虽大夫这么说,他仍是命其?写?方熬药,亲自灌给宋清音服下,盼她喝了之后能好受些,却半点效果都无。
是以半盏茶前,府医与下人已通通被他挥退。整个内室只余他与神志不清的?宋清音两人。
宋清音夹着哭腔的?声声求怜不停传到他耳中。
他垂眸,见?宋清音紧紧搂住他的?腰,下颌抵在他胸膛之上,正?昂起?小脸望着他,那双被泪水洇湿的?清澈双目中尽是哀求。
孟怀辞闭了闭眼,将宋清音轻轻扯开,让她躺下去,拥着她轻声道:“恐你会?后悔,先试试这个办法能不能行。”
宋清音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美目,纤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孟怀辞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战栗,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声音喑哑又克制:“可有好受些?”
宋清音呆呆看着孟怀辞,有那么一瞬间?,忽觉他与宁云简也不是很像。
有好受些,却远远不够。
身上好似有一道越来越深的?丘壑,渴望着什么物事来填补。
她难受得?哭了出来:“不够……不够……想要……”
孟怀辞指尖动作一顿,低眸看着她:“想要什么?”
他声音哑得?厉害:“你想要谁?”
凶猛的?药力令宋清音神志恍惚。她听罢喃喃道:“谁都可以。”
两行清泪自宋清音眼角滑落:“除了陛下和孟次辅,谁都可以,谁都一样。”
她口中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捅入孟怀辞胸膛。他疼得?缓了半晌才有力气再?度开口,涩然问她:“为何孟怀辞也不可以?”
宋清音歪着头想了想:“因为太像了。”
一样风姿如玉,一样挺拔修仪,也一样爱穿玉袍。
孟怀辞闭目静了很久,艰难开口:“可当初,因为我?穿玉袍时与他相?似所以总来偷瞧我?的?,不也是你吗?”
这么些年将自己当成?陛下的?是她,陛下定亲后,连带着与他也不肯再?有半分牵扯的?,也是她。
宋清音一怔:“你知道?”
孟怀辞垂眸未答,苦涩与酸楚盈满整颗心。
等他说话的?间?隙,宋清音体内药力再?次上涌,烧灼得?她浑身燥热发软。
她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攥住孟怀辞的?衣袍恳求:“次辅大人可愿将我?送至礼部尚书府,祁公子?先前曾来我?宋府提亲……”
孟怀辞薄唇微启:“不愿。”
“可……”宋清音眼泪瞬间?落下,“可我?……熬不住了……”
孟怀辞低眸看着她眼中的?慾色,哑声开口:“那你要如何?”
宋清音睁着一双渐渐失去焦距的?美目,迷茫地与他对视。
太渴了,太热了。
她渴得?樱唇发干,唇色却比从前任何一日?都鲜艳,热得?额间?沁出汗来,沾湿了鬓边滑落的?几缕乌发,脸上晕开胭脂色,脖颈往下的?玉肤亦染了一层薄粉。
而面前之人,身上是那样凉,唯一不好的?是穿了衣裳,能予她的?凉意便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