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到宁云简通红的眼?眶,困意瞬间褪了一半:“你怎么了?”
宁云简摇了摇头,捧着她那?张雪嫩的脸一直亲:“阿柠受苦了,朕想亲一亲她。”
“……”崔幼柠呆呆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男人,“你原谅我?了吗?”
宁云简闻言从她颈间抬起头来,与她对?视良久,轻轻在她额上落了一吻:“阿柠是个好姑娘,什么也没做错。”
他将蛊毒的事一一告诉崔幼柠,犹豫一瞬,温声道:“朕将你父亲和表兄下狱了。朕的人不会对?你父亲用刑,只动你表兄,你父亲顾念你那?故去的姑母崔贵太妃,眼?见?你表兄受刑,定会将实话全说?出来。”
宁云简知晓,崔珩虽用蛊虫控制阿柠,但却如珠似宝地养育了阿柠十五年。阿柠幼时落水,崔珩不顾性命跃下湍急河流救她上岸;阿柠十五岁重?病濒死,崔珩也曾哭着跪求院首再试着救她一救。
人心不是纯粹的黑或白,崔珩对?阿柠前十五年的疼爱是真的,后三年的狠心利用也是真的。
崔珩终究是阿柠的生父,他不能对?崔珩用刑,起码不能以崔珩伤害阿柠的名义。
得将阿柠摘出来。
宁云简眸光轻闪。自己可以容忍崔珩刺杀他多回,但绝不能容忍其给阿柠下蛊。
他知晓,阿柠不可能不怨怪崔珩,但那?是她的生父,她即便?心里再难受也不愿追究。
那?便?不提私怨,直接上升到国政层面。
臣子?的罪名好找得很,崔珩为官从政多年,不可能毫无过错,届时随便?找两桩,便?能名正言顺地处置崔珩。
虽不能杀,亦不便?用刑,但可革职,可命其褪下华服,穿上布衣,去边关劳作几年,让他将该受的惩罚受完了再回京。
……
崔幼柠听了宁云简的话后默了许久,开口?却只是道:“今日你的蛊毒又?该发作了。”
宁云简这才想起再过一个时辰自己便?又?要绞痛。他蹭了蹭崔幼柠的脸,温声道:“等会儿阿柠抱着朕亲一亲便?好了,旁的事朕不做。”
崔幼柠一怔,浅笑道:“我?虽被下了蛊,但身上半点不舒服都没有,你不必心疼我?。”
疼的明明是宁云简,最无辜的也是他。
宁云简直接将崔幼柠抱起,带她去洗漱:“先用膳,你的小肚子?都瘪了。”
崔幼柠被宁云简哄着用了两个糖包和一碗粥,歇息了片刻便?跟着他上了马车。她讶然道:“今日你蛊毒发作,不是应该歇停半日吗?”
“在马车上歇息也是一样的。”宁云简为她盖好薄毯。
虽然母蛊与子?蛊的联系已断了,但子?蛊仍在阿柠体内,终究是个隐患,附近没有可帮她取出蛊虫的大夫,必须早些带她回京城。
这种控制人行事的蛊与噬心蛊这种取人性命的毒物不同,定是有解蛊之法的。
若崔府有,那?便?是最好。若没有,京城、西疆、南境总会有人能解。
崔幼柠静了须臾,已然猜到他心中所想,轻声道:“可你发作时本就很疼,马车行进时又?颠簸不止,该有多难受。”
“所以要阿柠抱着朕多亲一亲。”宁云简将她压在身下,绕着她的玉颈亲吻,“阿柠疼疼朕,朕就好受些了。”
崔幼柠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说?什么?
疼……疼疼他?
崔幼柠俏脸瞬间染上绯色,刚往宁云简身上丢了个软枕,就见?他额上已开始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