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被?他折腾了一整夜,连翻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疼得她?眉头皱起。
宁云简上?来从后拥住她?,崔幼柠瞬间觉得熟悉,想起昨晚某一回也是如此,生怕下一瞬宁云简便要抬起她?的腿,立时往里缩了缩,离开他的胸膛。
他却又?黏了上?来,直至崔幼柠避无可避,方笑着贴在她?耳边轻哄。
餍足之?后的男人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那?一句句甜腻的话不似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这还是那?个清冷肃然、端方含蓄的宁云简吗?崔幼柠在心里怔怔地想。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宁云简细密的吻已?然落了下来,嘴上?还要一遍遍说着:“朕爱你,阿柠,朕好爱你……”
他在心里着了魔般地想:他的阿柠怎会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恰好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轻易便勾起他的瘾。
崔幼柠啜泣着承受他愈来愈重的吻,哀求道?:“我还伤着,你容我喘口气,不然你明日蛊毒发作,我便帮不了你了。”
宁云简其实没想真对她?怎么样,闻言心神俱荡:“明日你还愿让朕碰?”
“那?是自然。我怎能不管不顾,任你独自熬过去?”
暖意和甜蜜瞬间盈满宁云简整颗心。他安安静静拥着崔幼柠,闷在她?颈侧低低“嗯”了一声。
宁云简之?前因?她?而在南阳逗留了好几日,如今又?在秋水台停了一日,崔幼柠有?些?忧心国政,若非他身中蛊毒,定要劝他先行返京。
他柔声安慰:“朝中有?首辅和镇国公坐镇,不会有?事。”
还有?句话宁云简没说,这一年自己?日夜勤政,重臣已?从最初追随明君的狂喜激动?之?中反应过来,深忧他的龙体,提过多次要他歇一歇。
崔幼柠听?了宁云简的话后心头稍定,将身子转回来,瞥见他头上?的白发,忍不住问道?:“你先前说在南阳夜夜忙到子时,那?在宫中呢?每晚几时歇息?”
宁云简犹豫一瞬:“戌时。”
崔幼柠无声看着他。
宁云简顿了顿,改口道?:“亥时。”
见崔幼柠俏脸染上?薄怒,他垂下眼眸,终是说了实话:“子时。”
崔幼柠怔了许久,涩然道?:“那?你何?时起的?”
宁云简握着她?薄肩的力?道?稍紧:“卯时之?前。”
那?岂不是至多只歇三个时辰?甚至或许只有?两个。
崔幼柠瞬间哽咽:“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宁云简沉默良久,低声道?:“朕睡不着。”
也不敢停歇。
每每闲下来,崔幼柠娇俏的模样和去年大火后那?具焦尸就在他脑中交错浮现,令他即便不是在蛊毒发作的日子也剧痛难忍,只得伏首于御案前,用忙不完的政务麻痹自己?。
宁云简凝望着崔幼柠微红的眼睛,声音微哑:“朕以后会爱惜自己?。”
阿柠既回来了,自己?是该慢下脚步,若再像从前那?般不顾身子扑在国政上?,定会短寿。
他想活久一些?,与阿柠白头到老。
*
用过晚膳,祁衔清走进正屋,附在宁云简耳边压低声音禀报:“陛下,裴文?予说要见您。”
宁云简看了眼对面身旁坐着的崔幼柠,并未避开她?,用寻常音量回道?:“不见。”
崔幼柠一听?便猜到了祁衔清说了什么,对上?宁云简状似镇定的目光,她?落下一颗白子,轻声催促:“该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