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只是愧疚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宁云简嗓音浅淡,“朕当初能扛过来,日后自然也能撑住。”
他静静看着崔幼柠,忽地一笑:“朕在与你重逢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崔幼柠低下头:“对不住。”
“朕说了,你不必愧疚。”宁云简起身往外走,“你好好安歇,朕就在对面,有任何事都可来寻朕。”
崔幼柠怔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十余日来第一回没有宁云简躺在身侧,她只觉一颗心都是空落落的,辗转反侧。
而她透过窗户看见对面的厢房一直未熄,直到她迷迷糊糊睡去都还亮着。
翌日又是宁云简蛊毒发作的日子,一行人照例在客栈歇停半日。
宁云简在另一间厢房,崔幼柠摸不准他是否愿意自己进去照顾。
她大着胆子上前去问守在门口的祁衔清。对方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让她越发没了底气。
昨日她打宁云简之时,祁衔清就在马车外,自是听见了。
祁衔清面色冷淡,却仍是将路让开了:“陛下到底愿不愿意姑娘在侧,属下也无从知晓,姑娘若真想知道,便自己进去看看吧。”
崔幼柠低声道了句谢,踌躇几息,迈步进去。
甫一进门,她便看见坐在床沿疼到脸色煞白的宁云简。
肖玉禄在旁不停为他拭着冷汗。
崔幼柠明显看出宁云简这回发作比之前那几次都厉害许多,不由心中发紧,快步走近。
宁云简怔然看着她,待她到了自己面前,眼睫便垂了下去,微微颤着。
崔幼柠鼓起勇气轻声道:“我来帮你擦汗,好不好?”
宁云简听后别开脸去,唇瓣紧紧抿着:“裴文予在一楼关着。今日阴雨,他的手腕旧伤也犯了。”
崔幼柠沉默须臾,转身后退。
见状,宁云简胸间妒意立时上涌,眉间狠戾顿起,再也维持不住原先强装的镇定神色,强忍着绞痛起身将她拽回,疼到胸口剧烈起伏:“你……你敢……”
“我不是要去一楼。”崔幼柠连忙道,“我瞧见水盆放在后面那张杌凳上,里头还有块干净帕子,我只是想去把它拿来帮你擦汗。”
宁云简一僵,缓缓松了攥着她手臂的力道,默默坐回了床沿。
崔幼柠将帕子拧干,轻轻贴上他惨白的面颊。
宁云简喉结滚了滚,一动不动地任她为自己擦拭。
肖玉禄瞥了主子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崔幼柠擦了没一会儿便发现他脸上方才还流个不停的冷汗渐渐已不再渗出。她心头稍安,又见宁云简的脸色仍很差,便低声问:“要亲一亲吗?”
宁云简眼睫重重抖了抖,又将脸别至一边:“那裴文予呢?”
崔幼柠咬了咬唇,忽而倾身上前,吻住他喉间的凸起,感知到那块的上下滚动,便追逐轻咬。
上首传来男人的闷哼,她眼前天旋地转一瞬,再睁眼时已被宁云简覆于身下,尔后听见对方喑哑的声音:“他此刻就在楼下,你确定要同朕亲近?”
“……那能给他换一间吗?”
宁云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漠然道:“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