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声很有耐心,把凉瓷的头发分出一部分摊在毛巾上,用梳子从头一直梳到底,梳到根根分明,凉瓷的发质很好,干净后带着自然的光泽,不像他带刺的性格发丝很柔软。
手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温别声花了一个半小时把凉瓷的头发弄干净,而且几乎是干爽的,打绺严重的地方,他甚至是一根,两根的把发丝擦干净。
很有耐心,耐心的有些可怕。
如果有人听说这件事,大概下意识的想法是这个人有病吧。
凉瓷睡得越来越沉,呼吸逐渐放轻,暖和的被窝把他脸蛋也捂出了点血色。
温别声去收拾自己了。
后半夜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凉瓷缓缓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开刀的地方还在疼着,既然还能感知到疼那么看来自己还活着。
他转动眼珠就看见了旁边靠在床头上睡着的温别声,身上只披着他那件外套,看上去很累很累。
看到他之后凉瓷彻底安心了,他并没注意到自己心态的变化,想要动一下但是根本没办法抬起腰。
“醒了?感觉怎么样?”温别声声音哑哑的带着些不清醒的慵懒,还保持着歪头靠着床头的姿势没变,墨色瞳孔紧盯着凉瓷,看着人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
“感觉有点疼……”
凉瓷活动着能活动的地方,身体都僵了。
“随着麻药失去药效,刀口疼是正常现象。”
凉瓷心说怪不得,他感觉比开刀的时候更疼了。
“我想喝水。”
“忍忍,等排气后再喝水。”
凉瓷动了下脑袋,仰着向温别声那边歪去,一只抻脖小猫:“排气?”
温别声默了瞬:“放……”
素养问题让温别声对这个字有些难以启齿。
但凉瓷明白了,脸红了,这个手术怎么这么丢人啊,还要放屁!
温别声强调了句:“不可以忍着。”
凉瓷撇撇嘴选择岔开话题:“你阑尾割了么?”
温别声“嗯”了声,就见凉瓷的视线向他腹部位置转去,带着探究。
盯啊盯。
执着的盯啊盯。
温别声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衣摆向上拽了些。
凉瓷瞪大眼睛,脑袋还尽可能地往过凑了下,很不起眼的一块疤痕,在腹部右下方,再往下一点就是凸起的胯骨。
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下去,温热的手指触上犯冷的皮肤,皮肉在他指腹下瞬间紧绷,连带着那从下向上延伸出来的青细血管都变得更为明显。
温别声瞳孔缩小了一圈,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上手摸别人的伤疤,而且还是从一端缓缓抚摸到另一端。
加剧的呼吸,让整齐的腹肌块也随着起伏。
凉瓷:“你这上如果有个刺青一定很——性感。”
他瞧着那腹肌,那人鱼线和紧致的皮肉,以及那青筋,只能想到性感这个词。
温别声抵了下腮:“纹什么?”
凉瓷认真想了想,忽然自己先嘿嘿乐了,手指在伤疤上一下下点着:“就纹凉瓷到此一游~”
他满意又虚弱的笑着,这是把人家的腹肌当景点了。
温别声把衣服放了下去,瞧着那个睡炸毛的脑袋,随着他们失去了情敌这层关系变成了同伴后,他发现凉瓷总会说些不过脑的胡话,像个小笨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