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装着装着,卫瑜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个已婚妇人了,只有到了晚上,她与顾珏两人出了皇宫,一人一辆马车各回各家,脑子才被风吹的清醒起来。
她在顾珏的视线中上了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对他摆了摆手,而后坐在榻上放空。
前日,顾悦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成亲对象是她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一个世家公子哥,在家中序齿行二,婚事定在三个月后。
好友一下子过及笄之年成了大人,又猛的一下定下了婚事,卫瑜心里不是没有感慨,也不禁思考起自己及笄过后,六王妃会替她定下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其实现在在人前,她与顾珏就是成婚后到状态,举案齐眉,鹣鲽情深,虽不知真正成婚后的夫妻是什么样的,但卫瑜撑着下巴心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未曾谋面的未来夫君被安上了脸,无人得知,此刻她心脏的跳动平白快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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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公主主动出击失败过一回后,纠结的拧住了手中的帕子,想着干脆放弃算了,反正那两人感情那么好,左右她也插不进去。
又是不甘心想要继续尝试,难得看上一个各处全都满足她心里的条件,且还超出了大截的金龟婿,别人再没有这般合适的了,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
连翘公主还是决定再努力一回,若是此次不成,也就再没有下回了。
她没有找使臣团,她知晓那些使臣才不关心她想要嫁给谁,不过是来完成父王布下的任务罢了,若真要选择,他们定会寻一个受宠的皇子或是高官,草草将她嫁了,才不会管她是否愿意。
连翘公主不愿意,所有她要拼一把。
又是一次卫国与羌使的把酒言欢,连翘公主照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嘴角是一刻不变的好看笑容。
荣威侯世子略有些喝多了,待他离殿更衣,连翘公主立即起身,借着透风的名义暗戳戳跟上了他。
她花了大把银钱,威逼利诱了几日后,终于买通了引路的小太监,让他将醉酒荣威侯世子引到一个空旷的宫殿。
那殿里放了迷药,只要荣威侯世子一吸入,便会倒在宫殿中,到时候她再过去,再弄出些动静将宴会上的人引来,叫大家看到他们两人处于一室中。
连翘公主想的周全,还配了能使人清醒的药,介时顾珏人清醒了,那他们幽会的名头就跑不掉了,为全两人清白,那世子侧妃的位置也同样逃不过她的手心了。
连翘公主这般想着,脚步不由得快了些,她快步又小心的走到那宫殿前,正看到那小太监从里头出来,她眼底一喜,看来计成了。
她耐心的在宫殿外又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期间有物体倒在地面的声音吗?应是有的吧,只是门关着,故她听不清而已。
时候差不多了,连翘公主眼含着笑意朝天边望了一眼,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她环视一圈外间,并没有看到那人倒在哪里的人影,她又朝里走去。
可还是没有看到人,并且连翘公主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昏沉,她感到事情不对,心中警觉,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屋内终于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连翘公主再次醒来,外面的日头已经接近黄昏,嘎吱一声后,有些刺眼的金色阳光撒到她的脸上,她动了动眉头,彻底醒了过来。
躺了太久时间,记忆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一刻,她是迷茫的,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长时间不动的关节发出嘎吱的声音,她哑声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几双靴子出现在她眼前,连翘公主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了一群穿着官服的陌生面孔,后面是身着华服的一些娘娘,瞳孔缩了缩,她的意识瞬间被惊醒了许多。
“连翘公主,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一个蓄着中长胡子的绀袍大臣问道。
是啊,她为什么……
“连翘公主为什么会躺在这空置的宫殿中呢?”
有人替她道出了心底的疑惑,可听到那声音的连翘公主却是一惊,抬头对上荣威侯世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记忆回笼,狼狈的同他错开视线。
怎么回事,他为何还能清醒的站在这里,不应该人事不知的躺在此处吗,可为何现在中招昏迷不醒的人变成了她?
连翘公主来不及深想,如今她该苦恼的是该如何解释她在此处,难就难在她这羌国人的身份,其余任何卫宫中的嫔妃出现在这里都不算什么奇事,可她一个外域人,若往深了想,一个敌国探子的罪名就要被安在头上了。
那混在卫国人中的羌国使臣凶狠又焦急的朝她使着眼色,连翘公主没办法,立时抬手扶着脑袋,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道:“这是……哪里啊?我记着,我明明是吃醉了酒出来透气,是要去御花园的来着……怎么就走到了这地方呢?”
她想装,顾珏却不乐意看她如此轻松过关,他重复:“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