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笑道:“母亲,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事。”
裴太君点头道:“后日贵客临门,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让城哥儿、云哥儿和越哥儿都帮你打下手。
他们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我们武勋将门子弟,不能少了胆气,先让他们历练一番也好。”
李氏微微一愣。
裴戎眼睛余光扫过裴越,皱眉道:“母亲……”
裴太君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叹道:“等后日寿宴办过后,就让越哥儿去城东庄子上吧。
我看这孩子心气胆气都有,自己一个人出去闯闯,未尝不是好事。
家里的爵位,将来会是城哥儿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儿,老太太顿了一下,盯着裴戎有些难看的脸色,沉声道:
“公中的产业,自然都是城哥儿和云哥儿的,但是城东那个庄子是老婆子当年带来的嫁妆。
连带那三千亩田地,一起送给越哥儿,想来足够他娶妻生子。
戎儿,有些事不必再提,但是你莫要忘了,越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他身体里也流着国公爷的血!”
语未尽,声音已经逐渐严厉。
裴戎只得答应下来,再看向裴越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善。
裴越平静地看着他。
裴戎面色不喜,若是往常,裴越哪里敢这样与他对视?
只一个眼神,便能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你看什么?”裴戎微怒。
裴越眼帘微垂,摇头道:“没看什么。”
他心中依旧在想裴太君那番话。
今天大闹明月阁,裴越主要的目的是解决掉柳嬷嬷这个麻烦。
这老虔婆仗着教引嬷嬷的名义,又有李氏这个靠山,让他深切地感觉到生命危险。
能搞定这个老虔婆,裴越已经满意了,即便李氏还可以再派人来辖制他,短时间却不敢有什么举动。
这样他就有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进而思考下一步对策。
只是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裴太君不仅收拾了柳嬷嬷,竟然送佛送到西,直接让他出府。
离开国公府,去一个陌生的庄子上,如果是原先的裴越,可能压根不敢去。
但是对于现在的裴越来说,这就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又安全的地方,凭借自己的脑子活出一个人样。
而不是缩在这座府邸里随时担心被人弄死。
自己才十三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吃肉长身体和学习,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玩勾心斗角?
将裴越出府另过的事情定下来后,裴太君叮嘱裴戎几句后,她便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开明月阁,回往平日安歇的定安堂。
不过她将温玉留了下来。
老太太走后,李氏的脸色便彻底黑了下来,看着裴越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冷漠与憎恶。
温玉在一旁站着,李氏的目光令她这般见惯内宅诸事的人都有些心惊。
裴越恍若未觉,对裴戎和李氏行礼道:“老爷,太太,孩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