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此时李玄武终于开口,但第一句话竟不是反驳。
话音落下,李都黎嘿嘿一笑。
“何以见得?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我那位长兄,如今也该回到皇城了吧?何时准备给他办一场继位大典?”
说着,李都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后,冷笑道。
“对了,倒是我给忘记了,皇兄还没有行储君之礼,暂时还办不得继位,那父皇今日来,是为了给他铺路的?”
这话语中没有丝毫掩饰与委婉。
他一字一句,都好似要化作一柄刀刃般,非要将李玄武捅个对穿才能了事。
深呼吸一口气后,李玄武目光微微低垂。
“看来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别的长进朕不知道,但嘴皮子倒是锋利了许多,与那泼皮户都没了区别。”
“这样不是正好?”
李都黎与他对视,一时间有些愕然。
或许是因为以往一直太过敬畏的缘故,他从不曾与李玄武对视,似乎担心这般做会触怒后者。
可此时看了一眼,却顿时有些心惊,似乎眼前在铁牢外站着的人极为陌生般。
不是他记忆之中的那个李玄武,反而只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发色已渐然被花白覆盖,人也枯瘦了许多,好似一阵风就能吹了个七零八落一样。
再不复当年马上打天下的意气风发。
他到底是老了。
李玄武看着李都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只是走上前,几乎将身子贴在铁栏上。
“你恨朕吗?”
“恨。”
李都黎毫不犹豫道。
“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若是儿臣有机会的话,父皇大抵是活不了多久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然是将死之人,李都黎也将话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