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对她家里人,确实没话说。
只是没想到,谢老爷子爱下围棋,下得还很烂。
这不是巧了么,她也喜欢下棋,下得也挺烂。谢玄英每次陪她玩都像受刑,姜元文更是一看到棋盘就开溜。
菜狗对菜狗,棋逢对手。
谢老爷子每次瞅见她,都一副王母脸:“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
程丹若:“下棋吗?”
水平相当,杀得有来有往,彼此都很过瘾。
“你棋风稳健,这岁数委实难得,可惜太过畏首畏尾,无有大将之风。”谢老爷子语重心长地点评,仿佛绝世高手。
程丹若就直接多了:“你比我还乱来。”
她做事求稳,下棋靠赌,玩的就是一个富贵险中求。
“我这是奇兵,以奇取胜!”他愤怒,“我当年打仗的时候……”
程丹若以前不懂事,对革命故事没什么兴趣,眼下却不然,感兴趣地追问细节。
粮食怎么供应的?运粮都靠百姓吗?车哪来的?怎么过的人家的防线?医疗保障怎么跟上?
谢老爷子头回讲还挺高兴,孙子听过一次就失去兴趣了,她要讨好自己,总不敢不耐烦。
谁想两人一个德行,就想掏空他的阅历。
“讲过了,这段你编的吧,对不上。”
“这么多人,这么点粮食,太不合理了。”
“讲讲你们那时候怎么处理。”
谢老爷子渐渐不敌,开始动歪脑筋。
他请来旧友助阵,旧友带来了自家的孙女,不臣之心,呸,王母之心一看即知。
但程丹若什么都没说。
她纵容了老人家的胡闹,就好像当初,她纵容了祝灥选择冯皇后。
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不招呼。
谢老爷子亲切地询问人家孙女多大了,在哪读书,工作什么单位,她就逮着另一位爷爷聊天。
双方聊得很开心,老友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老谢啊。”
谢老爷子回神:“干啥?”
“这是你家哪个孩子家的亲戚?我有个孙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儿子他们都把他当亲的看,你知道的,收养的那个……年龄差不多。”旧友说,“这闺女脾气挺不错的,人也伶俐,要不你做个介绍?”
谢老爷子:“……你快滚!”
他不同意是一回事,被撬墙角可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无卵用。
谢玄英从保姆口中得知了此事,立马把女朋友送回上海答辩。
王家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可不能重蹈覆辙。
当然了,这不妨碍他数落自家爷爷。
“人家比你有眼光。”
谢老爷子:“……你也滚。”
“再等一年。”谢玄英自顾自道,“我明年要结婚。”
谢老爷子快心梗了:“你到底急什么?有孩子等着上户口?”
“我想让您看到我幸福。”他望着自己的亲人,“成全我吧,爷爷。”
谢老爷子呼吸一滞,长篇大论都堵在喉头,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