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他拐过客厅,大概去到西厢的位置,这里有一间套房,不大,但带有衣帽间和独卫。
“虽然是客房,但没人住过。”谢玄英打开衣柜,抱出被褥和新的床上用品,利索地铺完了。
程丹若感觉他套被子的速度快极了:“你会套被子。”
“我在部队宿舍住了好几年。”他里外看看,也有点拿不准,“你牙刷毛巾带了吗?”
程丹若迟疑了。
生病就是这个不好,意识恍惚,容易忘事,只好拉开书包,把东西都倒出来。
谢玄英迅速瞄了眼她的东西。
她没发现,扒拉出压缩毛巾和新牙刷:“我带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他转身出去了。
程丹若始终没发现问题,挑出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如他所言,这里似乎没人住过,新得一目了然。
她冲了个热水澡,洗了头发,护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拿了面霜。
太久太久不用护肤品,早就忘记那些瓶瓶罐罐的作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居然又想了起来。
有点后悔。
涂了脸,吹头发,上床睡觉。
躺了会儿忽然想起来,睡前还有一顿药没吃。
她白天恍惚,晚上却很容易失眠,不吃药就可能整夜惊醒,以为自己还在过去的宅子。
身体很累,但程丹若还是爬起来找水。
客房里没水,她只好去厨房找。
杯子在显眼的地方,但她怎么找都没看见水壶。
水壶呢?
怎么没有水壶?
程丹若看来看去,愣是没找到水壶,好在锅就挂在墙上,一排整整齐齐,由大到小,强迫症看得很舒服。
她非常自然地拿了个锅,接水,放到灶上,小心翼翼地点火。
啪嗒,微蓝的火焰高高窜起,火舌舔舐锅底。
“咕噜咕噜”,水底泛出水泡,像她溺水后吐出的气泡。
最初的时候,她对溺水也有心理阴影,但尝试过自杀后就慢慢好了,后来又有太多比溺水可怕的事情,渐渐也就抛之脑后。
死亡很痛苦,活着也一样。
“你在煮什么?”背后响起声音,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烧水。”她说,“我得吃药。”
谢玄英看看锅,再看看她,按下了桌上的即热饮水机。
出水了。
温水。
机器的液晶屏上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