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当然不愿,连二皇子都不愿。
咳咳。
经过十数日艰苦努力,大量的翻阅典籍与请教。朱见淏总算约略明白了内阁存在的理由,与其兴衰对皇权可能会产生的影响。
然后就开开心心找自家父皇交作业去了。
朱祁钰还挺意外:“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着呢?”
朱见淏小眉头拧得死紧:“人无信而不立,儿子都已经答应好的事情,怎么会出尔反尔呢?父皇未免忒地瞧不起人。”
哟!
这人小,脾气倒不小。
瞧瞧,那小脸都快鼓成包子了,小嘴儿撅得能挂个油瓶。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让朱祁钰手痒,想要抬手戳一戳。
看出他这邪恶想法的朱见淏赶紧往后退了退:“父皇到底要不要听啊?”
朱祁钰遗憾收手:“听听听!好歹是我儿一番辛苦,一番孝心,为父怎能不仔细听听呢?张诚啊,快给你二殿下看座。”
张诚应诺,亲手给二殿下搬了把黄花梨玫瑰圈椅来。
自家亲爹面前,朱见淏也不假客套。不但大大方方坐下,还笑嘻嘻让张诚再准备些点心蜜水来。
说虽他那里也不缺,但终究父皇这边更精致美味些。
张诚不语,只以征询的目光看向朱祁钰。
朱祁钰也沉吟,朱见淏立即捂嘴惊呼:“不会吧?儿子到了父皇这里,连吃块点心喝点蜜水的宠爱都没有了吗?”
朱祁钰屈指弹在他的头顶上:“胡说八道!这不是你小子快换牙了么?你母后担心你吃太多点心回头腹痛,所以往清宁宫、养心殿都嘱咐了。一片赤诚爱子之心,朕自然不好弗逆!”
见小家伙眼巴巴实在可怜,朱祁钰只得承诺,但凡他说得有些许道理,做父皇的就破格赏赐一二。
“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好嘞!”刚刚还蔫哒哒的小家伙瞬间精神起来:“父皇且听儿说!在咱们大明以前,根本没有内阁制度。胡惟庸案后,太祖爷才罢了中书省,并命后世之君不得再设丞相……”
从废丞相,加强皇权开始说起。
赞太祖爷勤勉,事必躬亲。可惜后世之君没有他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精力。
太宗就琢磨出了个内阁来帮自己分担,那时候入内阁的还只是编、检、讲读的翰林院小官。不置官属,也不能制约诸司。
最多帮着皇帝出出主意,参谋一二。
仁宣正统到如今,阁臣的地位愈发尊崇起来。而且……
朱见淏微微咬唇,下了好大决心般地说:“那,那点心和糖水儿子不要了,只接下来的话若有什么不妥,父皇答应不打儿子就好。”
哈?
朱祁钰心说你个小人儿家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语来,把朕气成那样啊?
结果他就已经开始竹筒倒豆子了:“儿子觉得,内阁不可怕,可怕的是实权尚书入了内阁,有了票拟权。若再勾结司礼监掌印太监,票拟盖章一条龙,那才是真会祸害呢!”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