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言心情大好,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副驾驶座上,替人系好安全带,才往程家村开。
霍嘉言开车的技术很好,即便是凹凸不平的土路也被他开得如履平地。
望着车灯照射出去的那条光路,何静的心情却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意义上的回家,离程家村越近,心情愈发复杂难安,既期待又惶恐,开始近乡情怯起来。
何静开始胡乱地想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小轿车便稳当地停在了程家小院门口。
院门开着,程母林彩娟和程父程家旺都不在,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何静的心当下就咯噔一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坏了,这么晚家里还没人,该不会是出去寻她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何静的心里乱七八糟的,迫切地想要见到父母,转身就要往外跑。
霍嘉言眼疾手快,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现在浑身是伤,不宜出去走动。”
何静的小脸皱成一团,都快哭了:“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用担心。”霍嘉言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然后又安慰道,“放心吧,我离开的时候宋清风已经跟通讯营吩咐过了,说是会挨家挨户传达消息,安置好被解救回来的年轻姑娘。叔叔阿姨想必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往家里赶呢,你就安心在家待着。现在呢,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你这个大功臣,进屋吧,等叔叔阿姨回来,我再走。”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何静愣是从“大功臣”这几个字听出了戏谑,但更多的是关切。
被林家人关在阴暗的地窖了好几年,何静不知道如何回应霍嘉言的关心,有些不熟练地擦擦眼角的泪花,感谢道:“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大晚上的,还要你陪我等着…”
“你这个小丫头想的倒是挺多!”霍嘉言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轻笑道,“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保护好你,就是我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霍嘉言的温柔与体贴,让何静受宠若惊,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然后将视线落到别处。
“先生……”这几个字刚滑到舌尖,转了一圈,又被何静咽了回去。
对上了霍嘉言幽深的眸子,何静舔了舔上唇,改口道:“绍元哥,进屋吧。”
霍嘉言又笑了,笑得何静心尖一颤。
何静将人迎进屋子里,这才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霍嘉言的胳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露出了被刀子划破的伤口。霍嘉言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受了伤,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上昂贵的西装。
何静惊叫着将人领到内屋,拿出绷带和消毒药水,给他处理伤口。
何静处理伤口的手法格外细致,小心翼翼,拿着棉签蘸取药水擦拭伤口的时候,会撅嘴往伤口上轻轻地吹气,时不时关切地问一句“疼不疼”。女孩子姣好的侧脸就这样呈现在霍嘉言的眼前,就连对方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担忧和心疼,都是那么的真实。
毫无疑问,十七岁的何静有着这个年轻段女孩特有的青春和活力,皮肤白嫩,吹弹可破。
即便是晚间灯光昏暗,霍嘉言也可以清晰地看清何静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着的睫毛。
何静真的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灵动的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似的,格外讨喜。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清纯,个子虽然不高,可一眼看去,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霍嘉言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失神,连手臂上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和何静的相处,让霍嘉言由衷地觉得舒适自在,心情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眼前的女孩子像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吸引着霍嘉言,让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
就在霍嘉言抬手,想要碰一碰何静头顶柔软的头发时,程家父母赶回来了。
一看到自家女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里,夫妻俩瞬间泪流满面,哽咽地喊道:“暖暖!”
何静瞧见了风尘仆仆又一脸疲惫的父母,忍不住鼻头一酸,当场就红了眼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让我和你爸担心死了。”程母林彩娟紧紧地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将何静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瞧见何静身上的伤,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家暖暖这是遭了多少罪啊,杀千刀的人贩子不得好死!我的暖暖啊,命咋就那么苦啊!”
程家夫妻为了失踪的女儿奔走了整整一夜,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裤腿上沾满了泥水和草屑,乍一眼看去,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来岁。程父脚上的布鞋更是磨得破了洞,露出了血糊糊的脚指头。瞧着父母狼狈不堪的模样,何静实在是无法想象,在上一世,父母久久没有找到自己,是该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爸!妈!”何静愧疚地抱住了程父和程母,“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这怎么能怪你呢!”程母哽咽道。
多年来压抑着的委屈和心疼,终于在此刻决堤了,成怒按跟个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当晚,何静几乎是含泪入睡的,但她不觉得难过,心底反而涌起了阵阵的甜蜜和幸福。
没有能比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更能令她满足的事情了。上一世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重生之后,何静愈发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发誓,这一世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