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钰的愧疚感仅仅持续到得知他恢复清醒,并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和裴砚青即使不是仇敌,也不会是可以安稳地共处一室的朋友,考古所堆积了很多工作要处理,何况那么冲动幼稚的绑匪,裴氏想查甚至都不用借助警力,她不会浪费掉所有时间在医院。
裴砚青眼睁睁看着垂耳兔变成冰冷的玉石。
闻钰踏出病房门前一刻,他攥紧了床单。
喉咙里混着沙粒,刺痛着。
从未发觉示弱这件事竟然如此艰难。
他笨拙、磕绊,像个慌不择路的贼,差点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最后关头才脱口而出:“……我需要你。”
很奇怪,消毒水味有点呛的他眼热。
闻钰顿在原地。
裴砚青望着她的背影,这次熟练多了:“我想让你陪我,可以吗?”
可以吗。
求你了。
别拒绝我。
一会儿也行,怎样都行。
闻钰从未听过他这样说话,裴砚青猝不及防的从狩猎者变成了渴求抚摸的小兽。
她转过身,眉心微皱,有点迷茫似的,提醒:“陈才会照顾你。”
裴砚青的心变成脱落的墙皮,碾成齑粉掉了一地。
伤口的隐痛突然就算不上什么了。
“嗯。”
他眼睫低垂,收回视线。
尽管极力装作若无其事,但那股失落无处遁形。
以为闻钰已经离开,裴砚青放任自己的眼泪滴在被子上。
突然,一只手在摸他的头,并且轻轻的拍了拍。
闻钰说:“乖。”
有点生硬。
学的裴砚青,他从前是这样安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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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钰消失了大半天,刚回考古所就被潭扬抓住了,他眼里有红血丝,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看她没出什么事,松了口气,但没有跟查岗一样逼问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只是有点无奈:“下次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我很担心你。”
闻钰乖巧点头,但她其实下次也不会改,说到底她很难理解这种担忧,她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
潭扬问她吃早饭没有。
果然,闻钰摇头,摇得理直气壮。
“桃酥,兰汀坊的,你之前说想吃。”
这家糕点是早上六点就排队到街角拐弯的程度。
桃酥香的让人迷糊,吃了舌尖上都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