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事儿挺吓人的,但夫人一直这么下去倒也不错,我们这些下人总算能喘口气了。”
“哎,你们说,这事儿会不会真的是少爷做的,之前不是有传闻,说少爷的生母就是被夫人给……”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挨板子。”
虽然只是几个小丫鬟嚼舌根,但沈挽情还是讲这件事同风谣情他们说了。
无论动手的人是不是天道宫的,如果真的想杀人还是抽取魂魄,有数不清的简单方式可以选择。
这种移魂术,如果不是必须,那多半就是为了折磨人而用的。
私仇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其它。
沈挽情躺在床上,伸出手一下下地捏着眉骨。
其实自从来到容城,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并不太合逻辑。比如说一开始的诱饵计划,说起来就很不靠谱,毕竟守株待兔也得看运气,而且谁也不知道蚀梦妖下一个选中的会是谁。
但是才第一个晚上,自己就被蚀梦妖找上了门,运气好到有些不可思议。
更何况谢无衍还当着许多人面,闹出了如此之大的动静,按道理说一个吸食了如此多人魂魄的妖怪,不可能没有这么点警戒心。
所以与其说是运气好,不如说像是被人特意安排好一样。
沈挽情觉得脑袋疼,线索太杂乱,完全没办法组成一条完整的线。一般在这种需要动脑子去思考的情况下,她通常会先睡一觉来放松一下情绪。
于是她就真的睡了。
然而眼睛刚一闭上,就听见外头一阵喧哗,人声鼎沸,许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快来人啊!夫人不见了!”
“夫人变成妖怪了,夫人变成妖怪了!”
窗外在一瞬间亮起火光,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在提着灯四处找人。随着一阵乒乒乓乓,以及剑破虚空的声响,想也知道纪飞臣和风谣情应当也赶了过去询问情况。
说起来今日饭局上,纪飞臣提到过,如果太守夫人躯壳里一直都是老鼠的魂魄,时间一长就会发生排斥效果。
具体表现在,情绪会变得特别癫狂,身体也会发生改变,朝着魂魄进行靠拢,如果不能在半月之内将魂魄换回来,那就会因为身体不能适应而死亡。
但现在距离太守夫人变成这副样子,也不过短短三日,加上有纪飞臣的符咒镇压,不应该这么快就失控。
而且还逃离了束缚,莫名失踪。
这非常奇怪。
沈挽情认命地撑起身子,披了一件外衣,准备去看看动静。
然而刚将手放到门上,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吱”的声音,一如白天听到的那样,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等等,难道说……
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冷气,让人心里发慌。
沈挽情转过头。
并没有看见太守夫人。
她心里有股预感,于是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缓缓将目光超上挪,终于,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团黑影。
只是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然后,那道黑影像爬虫一样,缓慢向下蠕动着,终于,一点点地暴露在光线里。
太守夫人现在的模样,几乎不能称作人。
牙尖嘴利,眼眶几乎装不下眼球,整个人的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形状扭曲着,一点点朝她爬了过来。
沈挽情和她四目相对了许久。
虽然这样说话很伤人,但太守夫人这副样子的确有点不好看,而且还丑得稍稍有些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说坏话又被人家发现,太守夫人突然弓起后背,肩胛骨突地有些骇人。口中的“吱吱”声也变得逐渐尖锐了起来,满是宣战的意味。
沈挽情情绪有些复杂。
其实按照她现在的能力,倒是能制服这个太守夫人,只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姿势。
毕竟现在自己吃太守的住太守的,万一没搞好分寸把人老婆哪给打折了,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