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复庭生遇见母梁省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也不说感谢救命之恩地话,与他一路的饭菜吃喝,与他钱叫去汴梁城碰运气,还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来,如此遍就怪不得他了,决定要与邢谷克讨回房子,惩罚这个爆发户小人。
复庭生知道那刘知县的为人,也知道此事定是邢谷克的话是真,母梁省的话是假,邢谷克身上身下憨直之气,母梁省鼠眼四顾眉目狡诈,本身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之人,无甚根基,又不知悔改反省,以至于有了银子便会称王称霸,如此也留不住那些钱财,最终落得惨淡下场。
复庭生听了母梁省一片的说辞,也不与他胡搅蛮缠,与邢谷克道:你说的句句属实不成?邢谷克道:如有半句虚假之言,叫咱不得好死罢,母梁省道:就你会说这毒誓,咱不会?说了这些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
咱也一样会说哩,如不是邢谷克欺了咱租屋叫咱也不得好死罢,复庭生道:你倒是豁达,不怕那天爷听见,母梁省哼了一声复庭生道:这天多远?他听得到?咱只是不信这一套罢。
复庭生道:这位先生你姓甚名谁?你还想告状不?如是还想,本人今日与你做主,你找人写状子去罢,这屋我叫他还你,你妻女所遭之罪,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邢谷克听了茫道:说了这久还不知大官人姓名,倒是先问起小的了,小的姓邢名谷克,只是小的今日撞见他,心中怒气难平,倒是不是想告那状,他说的对,当初咋已是画押认罪了,哪里还能翻供不成?
小的不想与大官人添那麻烦事情,大官人的好意再下心领了,咱是见过那刘知县的黑的,这辈子不想上那公堂,做那诉讼之事了,被他整的好惨哩,咱带了家小特来看他斩首的,心里着实痛快。
这仇咱也算是报了一半了,这房子,妻女的事情,哪里还指望的上?母梁省听了邢谷克的话,一脸的得意说道:你倒是要有多余的银子与老爷才行哩,这穷人自古那官司门就是进不得的。
今日你打伤了老爷,你这是要私,还是要官?复庭生乜了母梁省道:这私如何,官如何?母梁省道:与你无关,少掺和本爷之事,你帮了外人,就不是本爷的救命之人了,咱欠你的就此扯平罢。
今后如是再去拿出遇着咱,休要说认识咱,是咱恩人之话,要求着咱办事也是求不着的,你是甚人,我是甚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罢,如是你不帮这邢谷克说话,本爷高兴定请你吃酒,再送些银子与你安家,你如此的不懂事,休怪咱翻脸不认人。
看你这破酸样子,与那邢谷克半斤八两而已,怎的好意思与人做主起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尽量,家里无那铜镜,尿总是有一脬的,也不屙出来照照,哪里有甚资格与咱争抢哩?
不怕说句实在的,就真是本大官人,诈他邢谷克又如何?我有的是银子,再来一回也不是不可的,复庭生道:你有多少银子尽管去使,你这种害民毒虫想了几年的富贵也是够了,如还让你这般的富贵,不知又要做多少缺德之事,就按你说的要官罢。
那母梁省想让邢谷克赔银子了事,自己也不想经官,上次已是去了他忒多的钱财了,料定邢谷克也不想再上堂,不曾想半路冒出复庭生与他截断了。
母梁省道:复先生看在你救过咱的份上,你让他赔我些汤药费,此事也就算了,如是经官可是对你与他都不利的,复庭生笑道:刚着怎的说我不是你救命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现时怎的又改口了,难道你怕见官不成?
要我说今日这银子你是休想要去一分,这邢谷克官人是不会赔你一分钱的,就按你说的见官罢,说着就要拉邢谷克走,母梁省吩咐两个手下去拦住邢谷克与复庭生。
自己走上前来道:我以为这复先生有多高明哩,说了那些铿锵的话头来,像个官爷,原来是读了甚兵法,学了三十六计想跑罢,如是要走赔了银子来,否则休想。
邢谷克道:你要多少?复庭生拦住邢谷克不叫他赔钱,邢谷克道:大官人你是不知道此人有些钱财,虽说是廖大人斩了刘知县,哪里能料定这天下的官不喜银子的?真为百姓办事不成?
还是赔给他几个银子罢,免了此灾,今日着实是咱冲动了,连累着大官人的,母梁省道:五十两,一个字儿不能少,本大官人身子金贵,吃的汤药着实贵哩,邢谷克道:你这是坑人,就是吃金子也要不了这多的银子。
这里有不多不少二两是我与父亲,妻子买皮毛穿的,你拿去罢,母梁省道:哪里来的穷吊逼的,这二两打发花子罢,攮的大声大气的吵闹,说是打了人不赔钱。
复庭生身旁无随从又不好表面身份,笑了笑随即从身上包袱里掏出五十两银子与母梁省,问说:够否?母梁省见了银子两眼放光,说道:先生也发财了不成?怎穿的这般寒酸,你要替这穷逼赔咱?
复庭生道:银子已是赔了你,该放我们走罢,母梁省双手一摆叫那两人放人,带着邢谷克走了,唤了董氏打算与邢谷克商量告那母梁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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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谷克心下好生不安,跪下来与复庭生磕头说道:这恩情怎的还的?都是小的带累大官人了,这五十两不是小数目,咱回去凑了银子还与先生,只是先生与嫂子孩儿些,无论如何要去小的下处吃几杯酒罢。
咱赁了一所院儿,有多余的房,就在前面不远,复庭生倒是也不推脱,自己恰好找那也要找那房子住,省的到处找了,如是屋子还算宽敞在此住下找刘乐天也可。
与邢谷克说道:哪里要你还甚银子,此为权宜之计,邢官人如此盛情,咱也就不却了,正好我等再找房屋住,邢谷克高兴的把复庭生一行人带去住处了。
倒是真宽敞,五间大屋子,整整齐齐的,灶台一切俱全,屋主人也是个好心的,与邢谷克是旧相识了,见他那年遭了不白之冤,轻松的一个月一两银子赁给他这几件敞亮的大屋。
那房主姓童名寿光,五十左右,家里有些银子,做的不大不小的买卖,房产倒是有两处,把这白直道的房屋僦出来,平日也多份收入,一般的情况这房子都是少了二两银子不僦的,他只邢谷克老实,家里遭了难,起了那好心了,所以才如此。
平日无事,一起与邢谷克说那刘知县活该,隔三差五的叫人送四方肉,精碟子菜来与邢谷克吃酒。
复庭生见那屋子宽敞,打定住下,明日去搬行李过来住一月左右,邢谷克为他爹引荐了复庭生,说道:只是大官人大官人叫,还不知道大官人贵姓哩,复庭生道:免贵姓复名庭生。
邢谷克道:爷儿这是复大官人今日全靠他了,你到今日咱遇见谁了哩?他爷儿道:谁个?莫不是你又惹事了不成,多大的人了,还不知忍忍?复庭生见那爷儿也是老实八交的,甚是朴实。
邢谷克道:爷儿你神猜罢,惹事是不假,你到是谁哩,就是那诈咱房屋,吓疯咱妻的母梁省哩,邢谷克的妻听了那母梁省的名儿,又想道自己的闺女被那光棍子脱了裤儿,成几年的疯病不发,此刻又是发作了。
再家里不停的喧闹,拨了自己的裤儿,当着众人的面儿屙尿,邢谷克道:爷儿不好,这是听不得母梁省那恶虫的名儿,又犯病了,他爷儿道:胡闹,都怪你哩,你看见他只当他死了一般,何必又去与他纠缠?
这日子好不容易过顺当,苦都受过去了,还去翻那伤口作甚?邢谷克忙忙的过去把他媳妇子裤儿提起来,与她一颗药丸吃下肚里,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不闹了,渐渐的睡下。
邢谷克道:实在对不住复大官人,本等是想让咱娘子与您做一桌子好菜招待的,现在让你见笑了,小的不知怎的才好哩,这都是被那母梁省害的,作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