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刘乐天见武氏出来了,与武氏问好行李叫了声大舅娘,他大舅道:你看我这记性,我这就去拿去,武氏道:回来,你去哪里拿去,他大舅道:屋里呗,武氏道:你知道咱放去哪里了?咱把那几封信儿包的好好的放在那梳台的盒子里,你去拿出来与侄儿看看。
他大舅叫做是曹明顺,二舅叫做是曹明伟,曹明顺从梳台里拿了两封信出来,叫刘乐天看,一封是说他要来永州的,另一封说的大都如曹明顺说的那般,叫做他回来廖大人说他罪不至死。
刘乐天见果是曹氏的笔记,心里相信了些,转念一想就是不死有怎的,这爹死了,自己家定是要被抄的,他回去又有何用?如是不回去,那廖鹏又要捉拿他,躲躲藏藏的不是个办法。
武氏不想要刘乐天在此处长住,比前比后的与刘乐天说道理,武氏道:贤侄儿,你看这是你舅父,舅娘不想让你在此不?这都是骨肉至亲的巴不得你在此长住,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想着哩,你在这里看几天的景子,游几天的湖,我叫你舅父与你银子,看过回去罢,不要叫你娘操心。
看来只得如此了,无精打采的耍了几天,一日去游傲台的时候遇见一位面熟的人,此人便是刘乐天儿时的先生复庭生,四处游学,于七八年前中了榜了,现已是一名五品的国子傅,还是做那教书的营生,只不过是专教朝廷大臣的子弟,再京里有自己的国子傅府邸,沐了休出来玩那山水,活的甚为惬意。
已是四十四五左右的年纪了,见刘乐天一人在那里瞎逛,恍的以为眼花,早知曹氏是永州人士,未免回来探亲不成?上去问道:你是刘乐天不成?刘乐天看了一眼复庭生见早已不是当年那副模样,神色华彩,佩玉青青。
刘乐天道:你可是复先生否啊?复庭生道:你是刘家的儿郎刘乐天是也?刘乐天道:先生这多不见,怎的到了此处,在哪里发财了可乎?这般衣着体面的。
复庭生见刘乐天衰眉丧眼的,一副破败之态,穿着粗细不至的衣裳,如吊客一般的,再看不出那富贵公子的样儿来,说道:如今承恩,于八年前中了榜,现在再京里做自己的老本行罢,难得清闲,出来游到此地,不曾想遇见你也。
刘乐天道:先生定是再京里做了京官了,如今咱刘家出了事情,还请先生搭救则个,复庭生道:我在朝上有所耳闻,与王巡航有关,那时我出来的时候,你爹不是罚了银就好了,如今又出甚事情了?
刘乐天道:朝里派了个廖鹏下来,不咱爹问成死罪了,这季秋后五日就要处决了,复庭生心道:难为这廖鹏了,身上有血海深仇却没入魔入疯,把刘知县倒是判了个公道,这是朝廷赵丞相派的,自己本就不想救那刘知县何况是米以成粥的事情,倒是这曹氏对自己不薄,思量着要与刘乐天一起回华阳看看。
与刘乐天说道:这日子还有时候,你怎的不回去看看你爹,还在此处瞎晃,你那娘怎的了?刘乐天道:这已是立秋几日了,哪里还来的急?就是回去爹早死了,咱爹不好,咱娘又能好到哪里去?再复庭生面前抹了几滴泪出来,用那阔袖来回不停地抹。
复庭生道:这怎的来不及还有两个多月的日子,你与我同去,我这船不搭别人,阜头处又不用停泊,如遇顺风少则不到两多月,就是慢些也定是能赶上的,还在此作甚?今日就出发罢。
刘乐天见复庭生要与他同回华阳,心里高兴的不停打鼓,说道:如此就听先生的意思罢,今日甚时候出发?复庭生道:你收拾收拾你的衣物,穿里好换洗,刘乐天不说是被鸨子占了他与复庭生说是来这永州的时候遇见劫匪了,抢了他几千俩银子,连同包袱里几件衣服也抢去了,自己的命也差点丧生,故此落入如此的境地,现在已是身无分文了,就是吃喝也是赖在他舅父家里。
复庭生知那刘乐天的心性,却不知辞了曹氏的这些年越来越毒坏无脑起来,也不相信甚劫匪的事情,也不追究具体是甚样子,与刘乐天说道:既然如此,先叫我那伴扈与你去买几身衣裳,你同他一起来我住的地方找我就是了,这华阳怕是有十年不见了,今日在此遇见你,定是要我回去看看的意思。
刘乐天随复庭生的伴扈唤一起去市上买衣裳,刘乐天问道:小哥儿尊姓大名啊?那扮扈道:小人不敢尊姓名,就叫我是从庭罢,小的是复大人身边的伴随罢了,您是大人以前的学生,大人未遇困顿之前,都是府上的奶奶对大人照顾有加,这大人经常与小的们说此的。
刘乐天道:先生如今真的做那上大人了?那样子好生的威风,想不到我刘乐天以前的先生还有这般有路数的人?咱今后就靠上大人罢,只是不知如今的大人是甚职位哩?
如今我刘家刚好遭了难,上天又让我在此遇见先生,先生又是大人大人的,这难道不是我刘乐天的好日子?心里定了九分九厘的主意要赖上复庭生了,如是刘家没了,定要复庭生带上他去京里,他又有贡生在身,不怕谋不到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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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刘乐天想过去京里找赵琢斯,但他父亲那般的为难过赵黄爷又想说去不成的,还想过去找那道台有房事瘾的媚娘娘,自己又害怕吃不消,这两样都打消了,如今遇见这复庭生想到已是见了天日了,一路上在船内都是笑嘻嘻的,不像要死爹的人,倒是像多了个爹的人。
弄的复庭生再心里骂了千万次,他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从庭接着说道:如今大人是国子傅了,手里的学生有丞相的儿子,太师的儿子,都是一二品的,对咱大人都是敬重有加,见了大人都是要面墙回避的,虽说是五品的官级,那太师,丞相看着大人也是和和气气的,都是皇帝亲点的要他们跟着大人学。
刘乐天想到这回这大树是抱住了,还是娘英明啊,怎的就把复庭生弄来做自己孩时的先生哩,直接买了几身衣裳,真好路过他舅父的宅院,一进门就说了句:走了哩,也不消你们的银子了,这是指望不上你们的,我已是寻好门路了。
不等他大舅父与小舅父一家子人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那门扇的还在摇晃,已是不见得人影了,曹明顺刚想要追出去看看,武氏道:你出去看甚?你看这孩子说甚话,指望不上我们,和他爹一模一样的性子。
那年来的时候乖乖的一个娃娃,你看那刘文明像甚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昂了脸看不上你们两兄弟,口里都是说的虚话,今日这个与他相好,明日谁又来送几多的钱,一个顶圆肥的肚皮,不是个脏官贪官是甚?
这娃长大了,也学了他爹的习性,如是还想以往那模样性子,这走的时候不恭谨的与自己哥嫂磕几个头儿,再门外把门儿扇的嘭的一声,摇摇晃晃的,这般的没家教,活像个野物。
来的时候如乞丐一般,是谁与他吃喝,说是被强人抢了,我看啊,抢的好,那知县也死的不冤枉,享受的日子多了,早死早超生,你还出去看他作甚,让他走罢,身上有无银子,他即是这样说保管找了与他路费的人了,你不要过于担心,这成十几年不来往的人,就是嫡亲的骨肉也没甚情分,哪里还顾的着他。
曹明伟道:嫂子说的对,自从这爹娘死了,可曾回来过一次,他家那般的发财,记得你我这嫡亲的骨肉?一分银子也没见着她的,听那男人的话,不与我们来往,随他去。
复庭生再客栈等着刘乐天,见从庭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的报着东西,刘乐天只管一路随买,让从庭报着,自己绝不搭一搭手,还当自己是以前的自己。
复庭生见状道:该让从生与你一道去的,你看你拿的这多,也无人与你搭手,从庭道:回大人,这东西看着多,都是些不压人的衣物,不见的重,自己一人尚可。
从生连忙接了从庭手里的东西与刘乐天整理好,吩咐赶紧着出发,争取能见上刘知县一面,丛生与从庭要拿复庭生的行李物件,吩咐刘乐天道:你自己把你自己的衣裳背着哩,他两空不出手来,难不成你要你先生与你拿?
刘乐天忙道:不敢劳动大人,小的自己拿便是了,复庭生道:你别叫我大人,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还是叫我先生听的舒服,刘乐天道:不敢冒犯,大人已是国子傅了,教的都是皇帝亲点的学生,小的哪里敢与他们比肩?
复庭生道:当初你尚小我教你之时,你聪慧过人,本性淳善,看事情有见地像个老成的人物,那是我心道你此后必定成器,不曾想听你娘说受了一场马伤全似的变了一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