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岁道:“这世上哪里有一直瞒得住的事情,只要能瞒住一时,让唐军晚一点做出反应,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唐军的反应已经让我感到满意了。他们的左右翊卫先一步进抵威远开始攻城,而不是等待水师与王承业,一同发动,对我们来说,就是难得的喘息之机。”
他突然严肃起来,对诸将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各部按照此前定下的次序,分批乘船向越州江安郡进发。次序靠后的,在此督管青壮民夫建造营垒与拦江铁索。”
“此外,从军中以重赏募集敢战之士,让他们留下据守此处,阻挡唐军以及水师的进攻。”
“至三月二十九日夜,若还有无法登船者,便抛弃辎重,沿陵江东岸与船队同行。至于已经抵达越州江安的各部,则立刻着手控制郡治,掌握府库,就地募集钱粮青壮简单编练后分兵据守。”
他环视众将,缓缓说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
夜深后,两千南陈援军终归还是没有进入章十八刻意为他留出的缺口,章十八见敌军不上当也不恼怒,便继续连夜攻城,同时抽出右翊卫一部盯住那支南陈援军所在的方位。
就这样,双方在诡异的默契中各自保持着距离,南陈援军静静地看着友军据守的城池渐渐变成残砖瓦砾,而唐军也在渐渐放开手脚后进展越来越大。
至二十八日清晨时,经过一日夜苦战的唐军在付出了七百余人战死,千余人负伤的代价后让威远县城本就不高的城墙彻底变成了废墟。损失惨重的守军没有足够的人手修补城墙,也只能放弃了与唐军争夺越来越多的缺口,转而向城内收缩。
随着唐军不断涌入,本就不大的威远县城中,仅剩的六百多守军在其幢主的带领下,向东门突围。
双方战至上午时分,试图突围的六百守军在唐军骑兵与步卒的合力绞杀下,在距离东门只有百步之遥时全军覆没。
章十八看到城头插上己方的旗帜后,便将目光放在了那支已经被切断了后路的南陈援兵身上。
三月二十八日下午时分,攻下威远的唐军一刻未歇,立刻在章十八的指挥下组织对其援军的合围。
南陈援军试图后撤,却发现一支唐军骑兵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就在章十八准备下令各部发起进攻时,这两千南陈援军竟然出乎他意料的集体投降了。这让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章十八十分郁闷。
大帐中,一脸不悦的章十八在见到降将后没过多久,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说什么?”
章十八猛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两侧的将校也齐齐拔刀,似乎在一瞬间就能将跪在地上的降将剁成肉泥。
跪在地上的降将身子猛地一哆嗦,随后连连叩首道:“总管息怒,所言绝无半句假话。”
章十八怒目圆睁,指着他说道:“你若是敢骗我,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说着,他就让人将降将拖了下去,对帐中诸将说道:“全军停止休整,即可向陵江进军,务必一日内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