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述安却一本正经道:“你瞧的那个是前年的,今年都涨了。”
沈姌拿起另一本,翻到后面,不禁笑弯了眼睛,“涨二十贯,也能算涨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坚硬滚烫的手臂,和一室的缱绻。
傍晚时分,周述安正在书房看一桩贪污案卷,这是刑部移交到大理寺需要重审的。由于此案牵涉太广,谢少卿一时无法定夺,便呈给了周述安。
正思忖着,楚一敲门走了进来。
周述安道:“如何了?”
“何家被查出有不正当的营生,被京兆府的人接走了。”楚一顿了顿,道:“照大人之前吩咐的,属下带文氏及何家女见了李棣一面。”
周述安目光清冷,“继续说。”
楚一低声道:“李棣听了大人成婚之事,当即吐了一口血,大夫来看过,说是时日无多了。”
周述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狼毫放下,沉沉开口:“照常给他请大夫,但消息压下。”
“属下明白。”楚一又道:“姚大人送来的案子,如何办?”
周述安道:“先提人刑审,重写一份呈文交予圣人便是。”
亥正,书房的烛火熄灭。
周述安想过是否要同她说李棣的事。
反复思忖后,他终是决定不提。
正如她所言,他们之间虽说早就没了情分,可那四年的恩爱,终究不是假的。以她的性子,就是得知了李棣油尽灯枯的消息,估计也不会拍手称快。
人死如灯灭,往事皆成空。
这些事,实在不必让她知晓。
周述安推门而入时,屋里的灯还亮着,他走过去,坐到榻边,对她道,“方才处理了些公务。”
沈姌道:“没事,我一向睡得晚。”
周述安脱下外衫,躺下,凑了过去,清冷的嗓音骤然变得沉郁,掌心游移在光滑的背脊上,一路向下。
沈姌咬着唇,轻轻“嗯”了声。
周述安瞬间感觉自己胀了一圈。他这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
“姌姌,我怎么办?”这男人夜里说情话的声音,简直能让人的心酥了大半去。
沈姌用食指抵着他越靠越近的胸膛,道:“有一事我想不通,郎君可否替我解惑?”
周述安转眼又到了她上面,目光灼灼道:“你说。”
沈姌将双臂搭在了他的肩上,轻声道:“周大人那日,为何要带我去城外的客栈?”
虽说他那日确实是在给她下套,但沈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巧了些。
那个时间,他们极有可能,是见过的
沈姌望着他的眼睛道:“那年瘟疫蔓延,进京的人甚多,许多人都被拦在了外头,我与郎君,可是在那儿见过?”
周述安心里一紧。
沈姌的手指头在他的颈部轻轻扫过:“周大人可是进京赶考?”
周述安道:“是。”
“然后呢?” 沈姌的手,游刃有余地为难着数年前的状元郎。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大人终于找回了他几乎崩塌的气势,捉住两只纤纤玉手,桎梏于她的头顶。
堵住了她的嘴。
初见你时,我确实曾生过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