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除了碰碰、捻捻以外,什么都做不得再后来,鼻腔里忽然划过一缕热。
两滴血掉入木桶中,瞬间晕染开来,他一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陆宴想。
思及此,他将目光从净房处收回,转身回了内室。
陆宴坐在凳子上喝茶,手执一本书,平复着心里那点欲起的心思,抬手翻页,却忽听后方“吱呀”一声响起,木门被缓缓推开。
他侧头去看,只见小姑娘乌发及腰,肤色柔白,缓缓向他走来,“郎君何时回的?”
“刚刚。”陆宴把书放下,她身上那股诱人的香气扑入鼻息。
小姑娘走到妆奁前,拿出一个红棕色药罐,陆宴知道这是作甚的,这是小姑娘亲手调的油,说是防止肚皮起纹的。
男人眉宇微蹙。
在沈甄看来,陆宴近几个月的形象简直如皎月般高洁,自那次“见血”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因此她在他面前,也是愈发无所顾忌。
瞧瞧。
小姑娘脱鞋上榻,盖上被褥,掀起了肚兜,随后当着陆宴的面,将手里的油涂抹在了肚皮上,涂完了肚皮,她背过手,纤细的五指落在蝴蝶骨下方,够不到,她转过身看陆宴:“郎君过来帮帮我?”
陆宴:“”
我帮你,你帮我吗?
陆宴道:“我给你叫清溪过来。”
沈甄瞥眉,“那你呢?”
长时间没得到纾解的男人,一时间又没收住自己的脾气,他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很闲?”
被呛了一声,沈甄眸光一收,转过身不去看他。
走出门,陆宴甚是后悔地揉了下眉心,心想不如进去帮她算了,但他又不想虐待自己。
静月高悬,陆宴长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朝清溪指了指内室。
清溪会意,躬身道:“奴婢这就过去。”
陆宴先去了书房,在书房坐到了亥时三刻,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凉亭。
面前大树参天,风声猎猎作响,陆宴透过昏黄的枝叶望向天际,掐算着她还有多久能生。说实在的,他不是没想过同她分开住。
男子与女子终是不同,他也怕自己哪日真的把持不住伤了她,见血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回,且不说丢人与否,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上个月,他曾认真对她说,近来就不在主院睡了。
然后她怎么说的?
小姑娘一听他要搬出主院,抱着他的腰,只说了一句,“可我白天都见不到你。”
说到这,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流逝,沈甄的性子变了许多,便是连棠月都说姑娘比以前爱笑了,陆宴猜,或许云阳侯府的三姑娘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撒娇粘人,皆是天赋过人。
连闹脾气都是。
她本就不该那么谨小慎微地活着。
倏然一阵风起,繁密的枝叶簌簌而动,黄叶在空中打了个旋,着落在青石板路上。想她应是已经睡下,陆宴起身回屋。
她呼吸匀着。
陆宴蹑手蹑脚地回了榻上,躺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肚子。这是陆宴每日睡前都会做的动作,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可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竟“咕噜”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