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甄的眼眶瞬间便湿了。
沈甄被清溪搀着出了沈府,几步路,频频回头望,这一刻的酸,是没出嫁的女郎永远不会懂的。
被夺爵革职都不曾不红过眼睛的沈大人,倏然背过了身子,死死地咬着下唇。
沈甄被扶上了幰车,眼泪汪汪。
骑在马上绕三周的陆三郎,抬手揉了揉心口,苦笑了一下,便是大婚这样喜气的日子,他也逃不过。
进了陆家的门,陆宴牵着她到青庐拜堂。
红烛轻摇,夫妻对拜,随后进入肃宁堂,也就是陆宴的院子,二人净手坐于案,共结镜纽。
傧相先是端上来一盘“同牢饭”,沈甄和陆宴各吃了三口,随后陆家旁支的一位童子双手送上了合卺酒。
喝完了合卺酒,便是礼成的最后一步。
喜娘手持一把剪刀走到新人身侧,各剪发一缕,用丝线结扎,置于绯色的锦囊中,象征为结发夫妻。
陆宴拿下了她遮在面上的扇子。
这时候,陆家的几个小辈,陆妗、陆蘅都冲了进来,陆蘅喃喃道:“瞧见没,沈三比以前更好看了。”
陆宴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陆蘅立马改口,“三嫂真美。”
顿了顿又道:“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陆妗在一旁笑她是个马屁精。
陆蘅这是把心知口快的,这屋里还有多少人在心里腹诽呢?
他陆三郎,哪里是冷心冷欲之人,这不,要娶妻,便娶了全长安颜色最盛的。
陆烨身边的沈曼低声道:“老太太这下算是能放心了。”
闹过新房,总是得给人家新婚夫妇说两句话的时间,众人一走,门一关,陆宴侧头去看沈甄。
他没说话,但目光好似穿过了两世。
终于,叫你做了陆家妇。
这一刻,沈甄也在看他。
她从未见过他身着绯色,今日见了才知,绯色放到他身上竟是这般好看。
陆宴轻声问她,“饿不饿?”
“不饿的。”沈甄顿了一下又道:“大人呢?”
陆宴提唇笑道:“唤我什么?”
红烛轻摇,四目交汇,美人眼波流转,朱唇微张,好半晌,她才道:“郎君。”
话音甫落,男人眼里盛的春风得意,掩都掩不住了。
如此娇音,怎能不叫人心神荡漾?
这时候,外面的人又开始催,“郎君快出来招呼宾客——”
陆宴没动,哑声道:“再唤一声。”
沈甄道:“郎君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