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不要奴才了吗?”冷罡十分紧张的问道。
元功摇了摇头:“大丈夫岂能一世为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早已超出了主仆的感情,我向来把你当弟弟来对待,这你是知道的。如今天下大定,行刺和谋反的人也少了,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很久之前就在考虑将你放任出缺的事了,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以前你是个孩子,为人武断不利事,如今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所以我想让你做封疆大吏,成为一方诸侯。”
冷罡赶忙跪倒道:“奴才宁愿一辈子跟着您,保护您,不想做什么封疆大吏。”
“傻孩子,你只有到地方去当官才是最大程度的保护我,我将你放到澶州去,那里地处南北交界,北上可以控制幽州,南下可入侵南诏,西接西京咽喉之地,是我北野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地。我找遍身边可相信的人,也只有你最为合适,做为卫士,你只能在最关键时候救我一命,但是做为将军,却可以保我一国之性命,这个差事你不当谁能当?”
“可是。。。。。。”
元功止住了他的话,举手道:“也不用那么着急,现在贸贸然将你放到澶州知州的位置上,别人会有非议,你需要些功劳才行。南诏皇帝孙哲就要过诞日了,我决定赐你以虎贲将军的身份担任生日副使陪同生日使兵部尚书萧恭出使南诏。”
“主子。。。。。。奴才可以出使南诏,但能不能不让奴才去做封疆大吏?”
元功略一沉吟,点头道:“再议吧。”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梁珫道:“传旨,朕决定收冷罡之子冷阊为义子,其成长过程中一切用度皆以皇子身份计,从宫内内帑划拨。”
“是。”
“主子!”冷罡咣咣咣磕了三个头道:“谢主子对犬子青睐。”
元功笑了笑,续道:“还远远不够,再传一旨:冷罡多年来照拂于朕,生死间舍身忘我,朕甚欣慰,着赐冷罡国姓为元,戳升为朕的义弟,赐三等亲王,号临淮,世袭罔替,永不降爵。”
“陛下!”冷罡惊讶的无与伦比,赶忙道:“主子万万不可,奴才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谈不上舍身忘我,更不值得您如此的礼遇。”
元功微笑道:“你能知道这是厚恩就好,出使南诏非比寻常,除了正常的国事访问之外,我还需要你去探听一下南诏的军事布防情况,尤其是沿江一带的重镇兵力,粮草分布。此次派兵部尚书萧恭与你同去,目的也相同,只不过他是明的,你是暗的,若能成就此大功,你就值得我的封赏。”
说罢,他走下丹墀,轻轻拍了拍冷罡的肩膀道:“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给自己子孙后代留个荣光。”
冷罡激动的点了点头:“臣。。。。。。遵旨!”
“去吧,许你带三百金乌共同前往,至于我的安危。。。。。。有盛志在呢,不用担心。”
冷罡一抱拳,转身离去。
“唉,主子,您对冷罡可真好,就连那些个亲兄弟,也没这份待遇。”
梁珫感叹道。
元功深邃的眼瞳里竟透露出些许无奈,吩咐道:“待他出使后。。。。。。裁撤金乌卫暗客吧,原有暗客愿意回金乌的回金乌,在金乌卫当差,不愿意回的。。。。。。领受一笔银子,转而为民,分赏一块土地。”
梁珫一惊:“主子,金乌暗客可是您监视大臣们唯一的途径,若是裁撤。。。。。。万一再有人生变怎么办?”
元功道:“暗客本就是特殊时期的产物,朕起初登基不稳,朝中暗流涌动,不得不用金乌暗客,但这种高压统治也让大臣们如履薄冰,人人自危,失去了为官的乐趣,平心而论,若朕是大臣,也讨厌被人天天监视着。之所以解散裁撤,是因为朕感觉如今已经没了政敌,即便是有,也没必要用暗客来监视,这样一来既可以得到大臣的拥护,也可以省却一笔不菲的花销,就当是多处一分心安吧。”
“主子,您还是三思的好。”
元功摆了摆手:“朕意已决,照办就是了。暗客们一生孤独,遣散费多给一些,另外,能婚配的都由太常寺指定好人家的闺女、公子进行婚配,不能婚配可住进居养院,由国家给他们养老。”
“是,老奴替暗客们谢主子的体恤。”
“唿。”元功长舒了一口气道:“做这个决定真的需要很大的决心,朕把父亲留给朕的最宝贵的东西都弄没了,实在是不孝。”
梁珫一怔:“若太上皇知道了您的苦心,恐怕也不会怪您的。”
元功想了想,问道:“可有太上皇的消息?”
梁珫摇头道:“还是没有,您找了他快七年了,这七年来老奴翻遍全国暗客所报上来的消息,依然没有太上皇的踪影,想必即便是太上皇在某地生活了,当地的暗客也会在其授意下,不得报给您吧,所以陛下还是不要再惦念了。”
元功摇了摇头:“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念,他给了朕一切,可朕却不能反哺,每次想起来都深感遗憾,若是有生之年能再见一次父亲,就算是了却一切烦恼了。”
梁珫微笑道:“陛下宽心,太上皇一生之志便是推您上位,您能登基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反哺了,如今他可能在某个桃花盛开之地,赏景钓鱼,与侧妃们嬉戏游乐,这不是挺好的吗?”
“哈,这老爷子如果真的能像你所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有时候想想,朕都羡慕他。对了。。。。。。柔妃。。。。。。她怎么样了?”
梁珫收起了笑容道:“不太好,自打一个嘴贱的奴婢将宿王薨了的事说走了嘴,她便整日疯疯癫癫了,太医只能给她开一些镇定的药,但。。。。。。太医也说,柔妃是因为突然受到了刺激才患上的狂病,恐怕。。。。。。恐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元功心里十分的自责,轻叹一声道:“让她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让她去陪思儿,赐毒酒吧,与我一同葬在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