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奶奶哦!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呀!您瞧瞧,咱们俩可是好久都没碰面啦,咋个还要如此较劲儿呢?”老黑一边赔着笑说道,一边试图缓和气氛。
接着他老黑叹起气来:“况且啊,姑奶奶您想要打听些消息,总得先跟我聊聊家常、叙叙旧不是吗?自从俺被上头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之后,那些曾经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们,现在都很少有往来喽!”
听到这话,妥妥冷哼一声,反驳道:“哼,少在本姑奶奶跟前装可怜!扬州府这样繁华富饶之地,怎能说是‘鸟不拉屎’的荒芜之所?依我看呐,只要哪位官老爷手指头缝里稍微露点好处出来,就足够让你这家伙吃得满嘴流油咯!”说罢,她还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黑,然后调侃道:“哟呵,你倒是长胖了不少呢!”
“哎哟,哎哟,姑奶奶啊,您这张嘴还是管着点吧!他们稍微露点出来,咱们是就能吃得满嘴流油,但咱老黑可不敢啊!”
“你不敢收好处,那就去查呗,难道到了扬州府连锦衣卫的老本行都给忘啦?”
“姑奶奶,您说得倒是轻巧。”老黑心里暗自叫苦,这次可真是遇到故人了。想当年他们都还在京城时,他跟妥妥可是同一个小队的。后来因为去了趟凤阳,又恰好碰上南直隶改制,几经辗转之后,自己就被指挥使打发到这个地方来了。
为什么说是被发配呢?按常理来说,扬州府繁荣昌盛,如果真的要去彻查一番,那么这些大大小小的贪官肯定足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满嘴流油了。只可惜事与愿违啊!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指挥使亲自下令强调扬州府乃是重要的税收大府,眼下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老黑可不傻,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会不理解指挥使的意图呢?这不就是想先养肥了这些鱼儿再收网嘛!
不过根据指挥使以往的做事风格来看,老黑暗自思忖着,自己恐怕很难从这群鱼身上捞到什么好处。这样一想,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岂不是和遭受流放没什么区别吗?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怨念来。
“噢,原来你是在埋怨指挥使啊!这有何难,你不妨去调查一下指挥使嘛。他竟敢对扬州府置之不理,难道就不能说明咱们这位指挥使大人本身或者其门下弟子也存在一些问题吗?”妥妥迈步向前,学着自家主子的样子,轻轻拍打老黑的肩头,言辞恳切地劝解道:“嘿呀,老黑,依姑奶奶我来看呐,您可真有几分成为指挥使的潜质呢!”
“姑奶奶诶,求求您赶紧闭上嘴巴吧!”老黑被妥妥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语吓得脸色发白。自从跟随着楚王以来,妥妥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口无遮拦了。“好好好,算我怕了您还不成吗?您到底想要打听什么消息呀?”
“老黑,你莫非失聪了不成,还是说你这耳朵里塞满了驴毛?姑奶奶刚才明明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就是问问你关于王家的消息究竟是被谁给散播出去的。”
“哪家王家?”老黑眨巴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少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妥妥柳眉倒竖,娇嗔地说道,“你倒是说说看,除了那个一直被本姑娘重点关注的王家之外,还有哪户人家姓王能有幸进入本姑娘的视线范围内呢?”
老黑心里暗自嘀咕:果然不出指挥使所料。
这时,妥妥又紧接着追问:“老黑你是不是有顾虑?”
老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妥妥,是不是楚王派你来的?”
“嗯。”妥妥很直接的承认了,同时也理解为何老黑一直拉着她东扯西扯,都是个人精。“呵,难怪你老黑拉着本姑娘叙旧,原来是敷衍。”
“诶,妥妥你先别着急啊,先听咱老黑把话说完,这件事情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封口的,绝对不允许我们私下里泄露出去半点风声。”老黑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夸张的动作让妥妥又翻了翻白眼。
“怕什么,有我手里这块指挥使的令牌在此,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妥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次的事情可真是非同小可呀,本来咱们的人以为是吕大人想要撬动寒门士子,拿腐败的王家做突破口,可指挥使突然来了信,让盯着扬州府的勋贵!”后面的话,老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勋贵?你没搞错吧?”妥妥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挂上了勋贵这事可不好处理了。
“什么勋贵?”老黑一脸疑惑。“妥妥你好端端的说勋贵做什么?咱锦衣卫可入不了人家勋贵的眼。”
“行,人情本姑娘记下了。”妥妥没在接着追问,就打算离开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按照老规矩,就全部推到指挥使头上去吧。”妥妥指了指头顶,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妥妥,你可千万别走啊!”老黑急忙喊住了她,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转头就走不合适吧,怎么也得帮个忙。“有事,有事。”
“又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妥妥有些恼火地回过头来。
“咳咳……那个,你不是和楚王殿下关系匪浅嘛,等回头你方便的时候,记得在楚王耳边多多嘴,顺便探探楚王口风也好啊。”老黑谄媚地笑道,楚王府密不透风,安插锦衣卫痴心妄想,可楚王已经就蕃了必须有锦衣卫。
“指挥使让你做的?”妥妥也不傻,这是利益交换。
锦衣卫主动贴上王爷?没上面的指示那就是在找死。
真以为人人都是妥妥啊。
“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
“知道啦,啰嗦!本姑娘记住了,走了!”妥妥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只留下老黑一个人站在原地,暗自祈祷着不要因为今天的谈话而惹上麻烦。
也由衷的羡慕妥妥,至少所有人都会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