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功夫。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几人,脸色变了,忧愁浮于眉间。
真是应了一句话,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扬州府同知王贤月,负责分掌扬州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在扬州府也是一方人物,也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
只不过此时急的是火烧眉毛,急的是坐卧不安,他恨了,当时怎么就听信了府尹大人的话,看不见,三个字。“楚王到了扬州府啊,那可是楚王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不进城?不进城呢?”
也不怪他急呀,本以为会依他们的所想,楚王低调进入扬州府,回到自己的王府低调做人,两耳不闻窗边,扬州府依旧是扬州府。
哪曾想,楚王竟然无比高调,直接将王袍竖在了扬州城在城外,这跟打他们脸有什么区别。
“哎呦,我的同知大人呐,你别晃悠了,成不成?”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毛头小子。
扬州府通判顾子涵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同时又对各州府的官员有监察的责任,所以是个肥差。再加上又是顾家的旁支,哪怕明知道了楚王的王驾就在扬州城在,依旧镇定自若。所以,也致使他说起话来就比较随意,行事也比较张扬,就比如刚刚那位同知大人还刻意奉迎他。
“一个已经失势的王爷有什么好担心的?”
“瞧把你急得!”
顾子涵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并不奇怪,还有一个点是因为扬州府的府尹本是太子一党的人物,但近来随着顾子涵的拉拢,他的立场发生了变化,逐渐向二皇子阵营靠拢,为顾家做了不少事情。有顾家在背后撑腰,有二皇子撑腰,他不认为楚王有胆量驳了顾家的面子。
况且,他还收到了顾家的来信。
王贤月呢,不听顾子涵的话还好,他本就一直暗中观察主位上府尹大人的脸,五颜六色都是夸奖了。
现在王贤月越想越是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顾大人此话可不敢说呀,此话可不敢说啊,那可是堂堂的大明王爷啊!”王贤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仿佛王爷的威严已经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接着喃喃自语道:“咱们从收到朝廷的文书,本就应该安排净街、护卫等。楚王的王府又在咱们扬州城,礼仪不能逾越,可咱们地方方圆三十里内的地方官员,更要身穿朝服迎接王驾,地方绅士,德高望重年老的百姓代表,也都要跪伏在开阔地段,迎侯王驾啊。”
“如今竟然不出城迎接王驾,现在楚王又故意将王袍立在城外,无视皇权的罪怕是已经跑不了了。”王贤月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自己真是脑子抽了筋,同时吓得连忙摆手。
悔恨之心充斥心尖!
原本他王贤月只是小门小户出身,既没有顾大人的背景,也没有府尹大人的官位,能够爬到如今同知的位置,全是靠着老一辈的人情。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做到同知他已经很知足了。而又恰逢南直立改制,他的官级更是直接升了一个台阶,从正五品升到了正四品,手底下的人马算起来也有大几千人,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
后来顾家这位子弟都有意无意的接近,让他本人有些忘乎所以,飘飘欲仙。
直到现在,楚王不进城,他才发现自己办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顾子涵心里已经骂开了。
猪队友!
还没开始呢,窝里先乱了,士气一泻千里。
面上更是直接鄙视无已,他明白他顾子涵必须保持强硬!做给府尹看!
而且,认认真真算起来,他王贤月也算一个指挥同知,为人却胆气如此之小。
典型的就是只拿好处,不沾因果,想屁吃。